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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齐灭亡后,胡太后与皇后穆邪利被俘到北周。两人过惯了好日子,难以适应落差。一天,

北齐灭亡后,胡太后与皇后穆邪利被俘到北周。两人过惯了好日子,难以适应落差。一天,胡太后对穆邪利说:“这日子太难了,不如为娼。”胡太后一语成谶,她和儿媳后来还真的靠出卖色相为生。

胡太后的家族本是安定胡氏分支,父亲胡延之官至魏中书令,这样的家世让她得以在东魏孝静帝时期嫁入高氏,成为长广王高湛(北齐皇帝高洋的弟弟)的王妃。

高洋驾崩后,高湛借平定常山王高演叛乱之机崭露头角。胡氏在此期间的表现堪称教科书级的后妃典范:她亲自为出征将士缝制寒衣,在朝堂百官面前始终保持恭谨谦卑,却在私下密会中为高湛献上 策略。

高湛登基后,胡氏被册封为皇后,其家族一夜之间涌现出三位州牧、五位将军,成为北齐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
与胡太后的政治手腕不同,穆邪利的上位之路充满了戏剧性,她本是斛律光府中的婢女,因容貌清丽被辗转送入东宫。

穆邪利深谙高纬善变的性情,在其厌烦奢华时换上粗布衣裙侍弄菜园,在其兴致高涨时又能即兴表演胡旋舞,这种收放自如的迎合之道,让她逐渐站稳脚跟。

公元565年,高纬即位,穆邪利被封为弘德夫人。此时的北齐朝堂已被胡太后的势力渗透,为扳倒政敌,胡太后导演了一场精妙的大戏:她先是让人揭发穆邪利与朝中大臣通信,待朝野议论纷纷时,又突然抛出证据证明是政敌伪造信件,转而将穆邪利塑造为 “遭人构陷的贤良”。

这场风波不仅巩固了胡太后的地位,更让穆邪利对其产生依附之心,两人形成了奇特的政治同盟。

这时的北齐宫廷生活,堪称荒诞的奢靡样本。胡太后在邺城皇宫西侧修建的 “甘露宫”,仅梁柱装饰就耗费了三万斤黄金。更令人咋舌的是胡太后设立的 “宝卷库”,里面收藏着从各地搜刮的珍奇,这些财富的积累伴随着无休止的横征暴敛。

穆邪利在奢靡方面更是青出于蓝,有一次,她听闻岭南进贡了一只白象,竟要求高纬为其修建占地百亩的象苑。

为讨穆邪利欢心,高纬下令将晋阳的铜雀台拆毁,用其铜料铸造了一对高达三丈的凤凰,放置在穆邪利的宫殿前。

这种不计成本的挥霍,使得北齐国库在短短五年内消耗殆尽,不得不靠铸造减重的劣质钱币维持运转,民间因此流传着 “天公怒,钱变薄,百姓苦,帝王乐” 的歌谣。

公元 575年,北周大军伐齐,虽然未能攻破晋阳,但已将北齐的虚弱暴露无遗。可笑的是,高纬在听闻战事失利后,首先关心的竟是穆邪利的生辰庆典是否会受影响,这种麻木不仁的态度,注定了王朝覆灭的命运。

577年正月,北周武帝亲率十四万大军兵分三路伐齐。此时的北齐军队早已腐朽不堪,当周军兵临邺城城下时,高纬正在与穆邪利举办 “斗宝大会”,听闻敌军已至,他竟带着穆邪利和幼主高恒仓皇出逃。

逃亡途中,高纬仍不忘享乐,在济州城停留时,还强征民间少女为穆邪利表演歌舞,这种荒唐行径彻底寒了将士之心。

胡太后在邺城陷落时表现出惊人的 “镇定”。她命人将宫中珍宝打包成三百余车,试图跟随逃亡队伍,却被溃兵冲散。

周军进入皇宫时,发现这位太后正坐在堆满金银的偏殿中。这种对财富的迷信,最终让胡太后付出了沉重代价,所有财物被周军悉数没收,她本人则与其他皇室成员一同被押往长安。

北齐灭亡后,北周武帝并未立即处死北齐皇室,而是将他们安置在长安城西的一处宅院。

起初,胡太后和穆邪利还能依靠变卖残存的首饰维持体面生活,但随着时间推移,坐吃山空的困境日益显现。穆邪利曾试图向北周权贵献媚,却因身份敏感遭拒;胡太后想联系故交,却发现那些人早已避之不及。

过了几个月后,北周武帝以 “谋反” 罪名处死高纬及其子弟,消息传来时,胡太后和穆邪利震惊莫名。

高纬死后,胡太后和穆邪利的处境日益艰难,北周朝廷每月仅给她们发放少量口粮,“供其温饫而已”,这种勉强糊口的生活,对于过惯了奢华日子的两人而言,是很难熬的。

一天,胡太后突然对穆邪利提议,与其这样,还不如去当青楼女子。

胡太后的提议并非一时冲动。在长安的几个月里,她观察到北周贵族对北齐女子有着特殊的猎奇心理,尤其是对皇室成员的生活充满窥探欲。

胡太后还发现长安西市的青楼生意异常兴隆,其中不乏因战乱失去家园的贵族女子。

在胡太后的极力劝说下,穆邪利最终屈服了。两人用最后一点钱租下了平康坊的一间小院,挂出 “北齐故妃” 的招牌。

起初,人们只是出于好奇前来围观,直到有位北周的大臣斗胆入内,传出 “太后之色,不减当年” 的评价后,这里很快门庭若市。

胡太后似乎完全抛弃了过去的身份,她凭借过人的交际手腕,很快在长安的权贵圈子中站稳脚跟,甚至能让一些北周官员为其争风吃醋。而穆邪利则始终活在痛苦的挣扎中,郁郁寡欢。

北周朝廷采取放任不管,一方面是为了彰显对前朝的 “宽容”,另一方面借此羞辱北齐。

穆邪利后来在长安病死,被草草埋葬,而胡太后因对身份的转化不以为意,在隋文帝开皇年间还活在世上,不少文人墨客慕名拜访,想从她口中探寻北齐宫廷的秘闻。